遊戲設計的深思
一直到了最近，網路上流傳著一份〈交通大學 2015 電玩藝術與數位視覺課程試題〉，才讓我那隱約的優越感氣燄，稍稍消退一些。取而代之的是共鳴與驚喜，是發現「認真玩」的價值有所共鳴的驚喜。因為，這份試題不只是用「少見」的申論方式來進行作答。就連每個題目，均是一些鞭辟入裡的探究。雖然是電玩的「藝術與視覺」的部份，可是我們卻可從中看出命題者在這些題目後面，想要傳達給學生的思維與態度。沒錯，也是「認真玩」。在遊戲的過程中，不再只當一個純粹的體驗者，而是用後設的態度去檢驗這些遊戲運作的過程、內涵，甚至檢驗自己作為玩家在其中的反應與行為。這讓我不禁想到，不管出題者是誰，應該都讀通了遊戲設計的經典《遊戲設計的藝術》這本書了吧！
原因在於，要能夠了解遊戲與玩家之間的關係，若缺乏足夠的體驗，就無法用後設的立場去思考整個遊戲的世界與玩家之間的關係。這點，碰巧就是《遊戲設計的藝術》在第二個裡，談論「體驗」時，所提出的概念。Jesse Schell認為，一個設計師要能精準地向玩家傳達他們想說的故事，在測試的過程中，必須努力培養自己在體驗遊戲的過程中，一邊體驗，一邊成為觀察者。
因此，我相信，雖然主要以視覺為主。但是，出題者也企圖透過這份試題，帶給學生這樣的潛在思維與遊戲設計哲學。我也相信，如果學生能夠透過這份試題清楚地表達出自己的觀察與見解，對於日後學生在進行相關的創作時，必能有一些很深刻的底蘊，讓他在面對困境的時候，心中還能有盞長明燈，替他們照耀前方的道路。
遊戲的數位典藏
其實，上面所探討的部份只能算是一個引子。接下來我們還要去討論，我們也許該如何去看待遊戲在我們人類文明發展中的定位。這麼說，也許是個大哉問。但是，我希望能夠透過以下幾個例子來引導大家一起思考一些問題。首先我們來看看以下三篇文章：
當然，分享這三篇文章不單純只是讓大家去回味這些經典遊戲而已。而是希望引導大家，順著前面部分的思維脈絡，來看看這些「大集合」收藏背後的意義。
其實應該不難觀察的出來。那就是，過去我們普遍覺得「不正經」、「玩玩就好」的那些電動。居然能在這個年代，當做博物館的收藏品一樣，被人們所珍視著。
這樣的氛圍與概念，其實對我們居住在台灣的人來說，也許不是那麼容易弄清楚背後的意義。但如果大家作在電視機前，時不時轉到Discovery頻道，你會看到很多節目中，有很多類似的蒐藏品，諸如槍械、年代久遠的家電、汽車等。你會看到畫面中那些外國朋友對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，是多麼具有懷舊的熱誠。
遊戲亦然。普遍來說，現今社會仍瀰漫著一股氣息，那就是電動遊戲會腐蝕人心。過度的沉迷讓孩子們在遊戲中迷失自我、價值等，嚴重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與社會。這的確是當今社會現象之一。但是很少人願意分析，到底哪些原因致使許多人前仆後繼地坐在螢幕前，盯著發楞？不過，不論是學術性還是一般性的，關於遊戲帶給人們有哪些正負面的影響，已經有太多相關的討論出爐了，那並不是本文的重點。這邊就不需多費唇舌了。
這三則數位典藏的訊息，是要和大家說明一個概念。那就是，除了對我們的影響以外，上面這些數位典藏的遊戲也很可能是你我過去的共同回憶之一，他們承載著不只是我們的過去而已。透過當中的故事、畫面還有體驗。我們會明白，這些遊戲那個時代的文化產物之一。所以這些「遊戲」理所當然地，是個相當具有點常價值的「文物」，值得留給後代。
我們會珍藏我們的照片，將過去的那一刻化作永恆，透過圖片保留當時的記憶。遊戲亦然如此，多少珍貴的「體驗」是難以透過照片流傳於後世的呢？遊戲的本質就是「體驗」，因而透過「體驗」的方式，便是最恰當的典藏方式了。
我們會珍藏我們的照片，將過去的那一刻化作永恆，透過圖片保留當時的記憶。遊戲亦然如此，多少珍貴的「體驗」是難以透過照片流傳於後世的呢？遊戲的本質就是「體驗」，因而透過「體驗」的方式，便是最恰當的典藏方式了。
遊戲的檔案館
例如2013年，我們到德國參觀全世界最大的桌上遊戲展：埃森展（又名國際遊戲節Internationale Spieltage ）時，參展前一晚，參加了「暖身日」活動。會中碰到的一位老伯伯，正好談到關於遊戲史研究的問題。這位老伯伯主動遞出名片，告知我如果有需求，可以隨時寫信給他。除了受寵若驚以外，仔細看了一下名片，才知道，這位老先生在慕尼黑附近的小鎮中，一個遊戲檔案館機構中工作。
雖然在整個展期裡，都沒有機會和這位伯伯碰面。但是，回來上BGG查閱後，才發現，這位伯伯來頭不僅是位檔案館的職員而已。他同時也是德國年度遊戲獎（Spiel des Jahres）的審查委員之一！有興趣的朋友也可以到BGG查詢這位使用者的檔案，沒錯，他也是BGG的使用者之一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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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13年德國埃森展上碰到一位伯伯，在巴伐利亞一處遊戲檔案館工作。回來上BGG查閱後才發現，這位伯伯來頭不小，竟然是德國年度遊戲獎（Spiel des Jahres）的評審之一！ |
當然，不只是伯伯本人而已，我們也查了一下他所任職的檔案館，稍微了解了一下檔案館的概況。這座位在慕尼黑附近小鎮哈爾（Haar）的檔案館，根據網路頁面的資料顯示，館藏多達14,000套遊戲。除此之外，每年也定期舉辦國際遊戲發明家節（Internation Game Inventor s Fair），提供給已經將遊戲點子具體化為原形的設計師們，一個對談、交流的機會。大家可以到上面附上的連結中去看看，裡面有關於發明節的現場實況以及伯伯的身影。也許某一年，我們也可以飛到這個小鎮，成為與會者的一員也說不定。
不過，哈爾的檔案館畢竟屬於地方性檔案館，館藏雖然多達14000套遊戲。但是在搜索這些檔案館資料的時候，剛好又發現了更多的檔案館。其中一個很厲害的遊戲檔案館，就在每年2月份都會舉辦玩具展（Spielwarenmesse）的紐倫堡。紐倫堡遊戲檔案館是一座成立於1945年的檔案館，其收藏了自二次世界大戰以後，德國所出版的各式遊戲，數量超過30,000套之多。檔案館除了收藏以外，也致力於推廣遊戲文化，因而常常針對家庭舉辦遊戲的體驗活動或是比賽。
事實上，2013到訪德國的時候，在執行「1週跑步逛科隆計化」（非常務實又可以看一大堆古蹟的計畫，絕對值得！）的時候，我們也在德國的書店和博物館看到類似的概念。
在德國城市博物館時，雖然博物館不大，館藏陳列也相當緊緻。但是在滿滿的文物當中，我們也在博物館記述科隆歷史脈絡的過程裡，看見遊戲作為城市發展裡，物質文化的代表性意義。大家可以看看以下的照片，這些古老的遊戲雖然沒有相當古老，其中有些遊戲至少也距離今天超過100年以上了。
細看這些桌遊，不只是看到當代的美術風格而已。你也可以從中看見當代的家庭文化、社會景觀，甚至是對家庭教養的想像。然後從中發現，現代桌上遊戲蓬勃發展，在歷史沙塵裡，那條若隱若現的連線。
不過，哈爾的檔案館畢竟屬於地方性檔案館，館藏雖然多達14000套遊戲。但是在搜索這些檔案館資料的時候，剛好又發現了更多的檔案館。其中一個很厲害的遊戲檔案館，就在每年2月份都會舉辦玩具展（Spielwarenmesse）的紐倫堡。紐倫堡遊戲檔案館是一座成立於1945年的檔案館，其收藏了自二次世界大戰以後，德國所出版的各式遊戲，數量超過30,000套之多。檔案館除了收藏以外，也致力於推廣遊戲文化，因而常常針對家庭舉辦遊戲的體驗活動或是比賽。
另外，值得一提的是。紐倫堡自中世紀以來，其實就是德國玩具的主要生產地。其中，又以手工生產的玩具為主。在過去，紐倫堡中有許多手工玩具的工作坊與工會。例如這篇文章就提到，全世界第一家註冊立案的玩具製造商就在紐倫堡，那一年是1400年。因此，除了遊戲檔案館以外，紐倫堡也有一座收藏了超過85,000件玩具的博物館。可以說，除了前面提到的國際遊戲節以外，熱愛玩具與遊戲的朋友們，此生必須去造訪的另一做德國城市。
事實上，2013到訪德國的時候，在執行「1週跑步逛科隆計化」（非常務實又可以看一大堆古蹟的計畫，絕對值得！）的時候，我們也在德國的書店和博物館看到類似的概念。
在德國城市博物館時，雖然博物館不大，館藏陳列也相當緊緻。但是在滿滿的文物當中，我們也在博物館記述科隆歷史脈絡的過程裡，看見遊戲作為城市發展裡，物質文化的代表性意義。大家可以看看以下的照片，這些古老的遊戲雖然沒有相當古老，其中有些遊戲至少也距離今天超過100年以上了。
細看這些桌遊，不只是看到當代的美術風格而已。你也可以從中看見當代的家庭文化、社會景觀，甚至是對家庭教養的想像。然後從中發現，現代桌上遊戲蓬勃發展，在歷史沙塵裡，那條若隱若現的連線。
不論是遊戲還是玩具，從以上的簡介中，我們都可以嗅到一些時代的韻味。這韻味中夾雜著玩具與遊戲的工藝、文化與典藏的概念。透過這些博物館的收藏，不但可以見證過去時代人們的休閒文化，更可以一窺遊戲和玩具製造的演進與歷程。因此我們不如說這些收藏不只是物質文化的一部分而已，其實還收藏了那個時代人們的童年、家庭時光，還有人們的樂趣體驗。
小結：玩為何也需要「認真」？
前後說了這麼多內容，也許各部分關聯性不大。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，就是這些案例都是一種認真看待遊戲的態度。因此，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概念其實很簡單。那就是，我們不應該小看任何事情。許多看似一時之選，長遠來看並非最棒的決策。如果我們從古至今就不斷否定一些帶有偏見的事物，我們的文化將會從多元走向單一。正因為文化的本質如此多元，過度的使用單一的價值觀去判斷事物不但違和，其實也貶損了創造各種新興價值的機會。相較於傳統與保守，新興價值背後的確要背負比較大的風險。但如果我們的老祖先堅持安逸地待在漆黑的夜裡發抖，也不願嘗試生火。歷史將不會有意義，而我們的生活和一切，也不會和我們的老祖先相差太遠。
所謂「業精於勤，荒於嬉」這句話談到的概念，其實是一種處世態度。諷刺的是，過去被冠上刻板印象的遊戲，如今卻需要這樣的態度來面對。這是我們對這句話本意的誤解，一味地解釋成貪玩（遊戲）的人、遊戲人間的人，必然無法有所成就。其實對待任何事物輕忽怠慢，都會有一樣的結局。其中的關鍵還是在於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人事物。如今，遊戲產業再全球獨樹一幟，若秉持「業精於勤」的態度，肯定不會只是「荒於嬉」了吧？！因此，我們要說，「認真玩」可以從中看到許多很棒的價值，還有許多值得深入探索的世界！
特別是遊戲化這樣的概念，如果我們不竭盡所能去探求遊戲的本質，如何找到遊戲化能真正發揮效用的機會？如果只是抓到一點遊戲的概念，就用含糊概括的方式去執行遊戲，並對遊戲設計毫無概念，又該如何讓遊戲的元素發揮應有的效果？因此，「認真玩」的概念不只是不斷地玩遊戲而已，我們還要試圖在過程中培養後設觀察的精神。在遊戲的過程中不斷檢驗自己的體驗以及遊戲運作的狀況，方能逐步從體驗當中，累積對遊戲元素的熟悉感。
這概念就像中醫一般，即便我們知道特定症狀需要特定的藥材來治療。若醫師只知道這些理論，而不花時間去熟悉各式各樣的藥材，又怎麼能在有需要的時候，對症下藥呢？要能夠要到病除，需要的正是醫師對症狀的熟悉，並開出正確的處方箋。這種態度也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應該像神農嚐百草一般，遍嚐各式藥材，方能開藥。但是至少，我們可以針對常見的藥材進行探索與分析。將來一般常見的症狀也可以對症下藥。
能夠掌握藥材與症狀之間的關係，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中醫師。同樣地，不論是要設計遊戲還是遊戲化，能夠掌握好問題，並用適當的遊戲機制去解決。其所產出的東西，才能真的發生效果。但是，這樣解釋仍舊不夠。所謂「魔鬼藏在細節裡」，很多問題其實藏在看不見之處。就像設計思維時常提醒我們的，很多時候所謂的問題，既不能從使用者口中直接探得，亦不能輕易的從初步的印象來判斷。這當中還有許多細緻深刻的觀察需要去下功夫，如果輕易地被表面的問題所迷惑，終究還是無法解決問題。而「認真玩」除了能夠幫助我們找到細節中的魔鬼以外，在如此的過程中，也能夠幫助我們站在使用者的立場去思考問題的核心。
因此，要涵養「認真玩」的精神。我想，上述所列舉的幾個例子，應該都有所幫助。因為這些例子可以幫助大家拓展對遊戲世界的認識與視野，而不在被社會上過度武斷的道德觀所框限。當然，相關的討論還有許多值得深究之處，但此篇文章已經整理了很多內容。我們就留到往後在繼續討論吧！
特別是遊戲化這樣的概念，如果我們不竭盡所能去探求遊戲的本質，如何找到遊戲化能真正發揮效用的機會？如果只是抓到一點遊戲的概念，就用含糊概括的方式去執行遊戲，並對遊戲設計毫無概念，又該如何讓遊戲的元素發揮應有的效果？因此，「認真玩」的概念不只是不斷地玩遊戲而已，我們還要試圖在過程中培養後設觀察的精神。在遊戲的過程中不斷檢驗自己的體驗以及遊戲運作的狀況，方能逐步從體驗當中，累積對遊戲元素的熟悉感。
這概念就像中醫一般，即便我們知道特定症狀需要特定的藥材來治療。若醫師只知道這些理論，而不花時間去熟悉各式各樣的藥材，又怎麼能在有需要的時候，對症下藥呢？要能夠要到病除，需要的正是醫師對症狀的熟悉，並開出正確的處方箋。這種態度也不是要求所有人都應該像神農嚐百草一般，遍嚐各式藥材，方能開藥。但是至少，我們可以針對常見的藥材進行探索與分析。將來一般常見的症狀也可以對症下藥。
能夠掌握藥材與症狀之間的關係，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中醫師。同樣地，不論是要設計遊戲還是遊戲化，能夠掌握好問題，並用適當的遊戲機制去解決。其所產出的東西，才能真的發生效果。但是，這樣解釋仍舊不夠。所謂「魔鬼藏在細節裡」，很多問題其實藏在看不見之處。就像設計思維時常提醒我們的，很多時候所謂的問題，既不能從使用者口中直接探得，亦不能輕易的從初步的印象來判斷。這當中還有許多細緻深刻的觀察需要去下功夫，如果輕易地被表面的問題所迷惑，終究還是無法解決問題。而「認真玩」除了能夠幫助我們找到細節中的魔鬼以外，在如此的過程中，也能夠幫助我們站在使用者的立場去思考問題的核心。
因此，要涵養「認真玩」的精神。我想，上述所列舉的幾個例子，應該都有所幫助。因為這些例子可以幫助大家拓展對遊戲世界的認識與視野，而不在被社會上過度武斷的道德觀所框限。當然，相關的討論還有許多值得深究之處，但此篇文章已經整理了很多內容。我們就留到往後在繼續討論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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